难怪开口会所闭口抢人,原来这就是传说之中的“少爷”。
梅姨一瞅那个Toy为她吃醋,别提多高兴了,一张胖脸本来跟大白馒头似得,这么一会儿变成粉寿桃了,但还是装出不冷不热的样子说道:“听说你上次是跟冯桂琴出去了,怎么还来找我啊?”
Toy赶紧说道:“这是什么话,我跟冯总,也就是逢场作戏,我心里最重要的,还是您梅总啊!”说着又看向了我们俩:“不过,您这里来了新人了,是不是我……”
梅姨哼了一声,扭身入内:“来都来了,进来吧。”
Toy心里有了底,开心了起来,但看向了我们的眼神,还是跟要吃人似得,低声撂下一句:“告诉你们,我可是魅力城丽姐手下,跟我抢客户,也不撒泡尿照照你们什么构造。”
我和程星河一对眼,这个梅姨分明很鄙视失足女,自己竟然包失足男?
没跑,那个挂红绳的女鬼,跟这个Toy份数同行,上这里来闹事,八成就跟这个Toy有关系。
难不成,那个女鬼跟这个Toy本来是一对,看着梅姨把Toy给包了,所以争风吃醋,化成厉鬼来弄梅姨?
不论如何,是个线索,我跟程星河就进来了。
这一进客厅,里面香烟缭绕,果然在360度立体环绕播放大悲咒,跟卖佛具的门脸差不多。
梅姨进来,甩掉了脚上的高跟鞋,那个Toy别提多上道了,过去就给梅姨卖力的按摩了起来,我和程星河闻到了一股子酸味儿扑面而来,只好坐在了比较远的位置上,而Toy还是面不改色,捏的更起劲儿了,看着我们的表情也更鄙视了,表情像是在说我们这点味儿都受不了,简直弱爆了。
我则心想,干哪一行果然都不容易啊。
这么寻思着,我就看了看这里的风水。
这个别墅应该是统一建造设计的,毕竟楼盘昂贵,我记得是请县城韩家设计的,门口面对一个人造湖,是个金牛饮水局,中规中矩,也没什么问题。
而梅姨见我打量房子,接着就问道:“哎,对了,你说是不是这房子的问题,才把那种东西给引进来的?该不会是这房子里死过人,我买了个凶宅吧?真要是这样,你快点给我找找证据,我要去物业索赔,告的他们妈都不认识。”
我仔细看了看梅姨的田宅宫,只见梅姨的田宅宫虽然也被鬼气遮盖,本身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,说明那个红绳女鬼跟这个宅子是没关系的。
而那个Toy听见我们聊这个话题,眼神戒备之余,又跟着好奇了起来。
梅姨则把眉头皱的更紧了:“你小子到底有本事没本事,不是说上我们家就能看出来了吗?一点重点也抓不住,你还想不想知道你妈的事儿了?”
我当然想了,于是我就看向了那个Toy的脸。
那个Toy长相俊俏,可惜整体面相都很薄,这种人福气也薄,有了财气也留不住,叫三舅姥爷的话来说,吃喝玩乐坐汽车,老了趴在灰土窝,晚景可能不会太好。
那个Toy见我一个劲儿的瞅他,更鄙视了:“怎么,嫉妒哥长得帅啊?”
我摇摇头,问道:“你认不认识一个头发很长,脚腕上挂着红绳的女人?”
Toy一听这话,脸色顿时就变了,显然有点慌,而梅姨注意到了,立马翻身坐了起来,一脚踹在了他肚子上:“对呀,那个东西,别是你引进来的吧?小汤,老娘待你不薄,你干的是人事儿吗?”
我也看出来了,这个Toy,恐怕瞒着什么事儿。
而Toy一开始虽然慌,但听到“引进来”仨字,反而一脸懵逼,等弄清楚了这两天的事儿,立马一拍大腿:“天地良心啊,梅总,我Toy要是做了半点对不起您的事儿,我天打五雷轰!”
别说,Toy虽然慌张,但是眼神是十分坚定清明的,这话倒是没有说谎。
Toy接着就说道:“我也知道,您最恨干这一行的女人,我怎么可能跟她们有来往呢!”
梅总松了一口气:“这还差不多,算是句人话——我看干那种事儿的女人,跟看厕所里的蛆一样,不咬人,恶心人。”
梅总对失足女,不光讨厌,简直是深仇大恨。
这个时候,梅总似乎自己也觉得脚实在太酸,闻不过去了,缓缓站了起来,说道:“你叫sevenstar是吧?你在这给我好好看着,我先去洗个澡,放松一下,你要是不把我给保护好了,李淑云……”
我连忙摆了摆手:“您放心,为了我妈,我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。”
梅姨满意的进去了,而Toy看着我的眼神更憎恨了:“sevenstar,你入行多久,就学着认干妈了?还有的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,你六味地黄丸准备好了吗?”
我一听,他是误会我这话了,连忙说道:“我不是你们这一行,我是商店街……”
“我知道!”Toy打断了我,冷冷的说道:“正经儿干我们这一行的,都懂规矩,商店街?你是个野鸭吧?”
野鸭?
程星河在一边发出了猪叫一样的笑声。
我这辈子跟野字是离不开关系了——看风水的跟我叫野狐禅,少爷跟我叫野鸭。
可就在这个时候,屋里倏然灭了灯,四下里一片漆黑,又停电了!
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,我忽然觉出,屋里冷了好几度。
程星河也不笑了,咕噜一下坐了起来,拉着我就说道:“七星,那女的来了!”
我立马跟上了他,虽然没有他看得清楚,但是也感觉出来,一股子煞气,对着浴室扑过去了。
不管什么因果,抓住问问再说——七星龙泉杀伤力太大,可能直接就把那女的灭了,这次就得靠程星河的狗血红绳了。
不用我说,只听“咻”的一声,他那已经出手了。
可没想到,那个Toy忽然扑了过来,一下挡在了我们前面:“哥还没断气呢,容你们英雄救美?”
卧槽,救你大爷。
我立马就去拽他,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儿,你他妈的懂个屁。
对付他太简单了,我也没浪费时间,运上行气,一下把他给震出去老远,一脚就要把浴室的门给踹开。
可没想到,那个Toy力气也不小,滚过来死死扳住我的脚就是不撒手:“小屁孩,跟哥抢客户,哥出门拉客户的时候,你还拿尿滋泥呢!”
这一下猝不及防,好险没把我给抱个跟头,程星河去撞门,可没撞开——高端住宅的门也是高级门,牢固:“七星,还得你上!”
我一脚把Toy踹开,一秒也没犹豫,立马抽出了七星龙泉,对着那个小曲叶柳木门就划下去了。
这一下,别说门了,墙皮子都跟震的四处乱飞,Toy哪儿见过这种阵势,抱着脑袋就不动弹了。
我一下冲进去,程星河先说了一句:“坏了……”
我过去一看,梅姨那庞大的身躯面朝下趴在了浴缸里,已经不动弹了。
我立马把梅姨往外拽,一瞅命灯心里也是凉了——灭了一半了!
而她的魂魄,也直往外散!
散出去,那她别说活不了,投胎都成问题,我当机立断,立马把舌尖血咬开,喷在了梅姨命灯上,又凝聚了行气,把指尖血也点在了梅姨的印堂上。
人的三魂七魄,魂轻而魄重,这一操作,我看见命灯摇晃了一下,勉强没灭——魄离体速度慢,被我留下来了。
可惜的是,梅姨的三魂已经被勾走了。
而这个煞气——还没走。
我必须得把梅姨的三魂要回来,不然梅姨活了也得是个植物人。
于是我立刻凝气上目去找,很快就发现了——百叶窗下面,是有一丝红色生人光!
程星河也看见了,扬起了狗血红线就套过去了,可没想到,我们刚适应了黑暗,猛地又来了电,剧烈的光线瞬间把我们眼前都给照白了,只听一阵风声,百叶窗颤动了几下,煞气消失了。
妈的,跑了!
我开窗户要追,腿一下被抱住了:“你……你杀人了!”
这一下,那个煞气彻底远了,撵也撵不上了。
我杀你大爷了!
那个狗日的Toy。
程星河气不过,也给他脑袋上来了一杵。
我也算明白了——Toy这一来,估计也是天命注定,这个梅姨有今天这一劫。
眼瞅着Toy脸色苍白,吓的跟个落水狗似得,我就骂了他一顿:“要死也是你害死的!”
Toy瞪了半天眼睛,这才反应过来:“救护车,妖妖灵……”
我蹲下,瞅着他:“妖你个头,传出去,你客户在你服务的时候马上风,还有人点你的钟吗?”
Toy立马傻了眼:“不是,这跟我有什么关系?我没有……”
“你知道,我知道,”我接着说道:“可客户们知道吗?”
他终于彻底明白了:“你……你威胁我?”
我答道:“算你不傻,你要是想保住饭碗,继续给你喜欢的女人赚钱,我问什么,你就答什么。”
他一下傻了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……”
这个Toy虽然看着吊儿郎当,但他眉毛长而柔顺,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,俗称多情种子。
而他奸门上有一个黑痣,这是破财痣——说明他赚来的钱,都是给女人花用的。
结合他刚才慌慌张张的模样——他可能也喜欢上一个失足女,而那个失足女太烧钱,他为了供养她,才也下海干了这一行。
不过梅姨讨厌失足女,他肯定是要瞒着的,所以刚才那么慌,是怕我抓住了这个把柄抢他客户。
我就耐心的说道:“现在梅总有危险,你也看见了,弄不好就是杀身之祸,你不想她死了影响饭碗,就得给我帮忙,我再问你一次,你真的不认识其他脚腕挂着红绳的女人?”
程星河补上了一句:“我劝你说实话,他比测谎仪灵……不过看这小子的胆量,也未必敢撒谎。”
果然,Toy表情更难看了,显然已经被我们给镇住了:“不是我不说,这一行的姑娘这么多……”
我连忙说道:“那个女人,浑身长了很多黄色疱疹,一副要腐烂的样子,你认识吗?”
Toy露出很恶心的样子,摇摇头:“你说那种脏的野鸡?我们是高端会所,我是真不认识那种。”
奇怪,他好像没撒谎,那红绳女到底什么来历?
眼瞅着梅姨的魂魄也封不了多长时间,散开就麻烦了,我接着问道:“那你知不知道,梅姨有没有跟那种失足女打过交道?”
Toy连忙摇头:“不可能的,梅总这辈子,最恨的就是这一行的姑娘了!”
她为什么这么恨失足女呢?里面肯定也有什么原因。
就在这个时候,程星河忽然问道:“你说你不认识那种得病的女人,那她脚上的红绳,怎么跟你的一模一样?那个女人脚上的,也有这种珠子。”
我仔细一瞅,原来红绳看上去没什么,其实还有细节,上面挂着一个小金珠子,珠子上还刻着莲花的形状。
Toy一愣:“不可能吧?这是我们魅力城红牌才有的,我们丽姐亲自给我们打造的,别处不可能有。”
那就是个线索!
我立马问道:“除了你,还有谁有这种红绳?”
Toy摇摇头,说那我就不知道了,得上魅力城去问丽姐了。
事不宜迟,拖的时间长了,梅姨就真的玩进去了,我就让Toy赶紧带路,带着我们打听打听。
Toy还有点担心:“那梅总……”
梅总的魄在,呼吸没问题,人就跟睡着了一样,我扔了个毯子盖在她身上,就催着Toy赶紧带路。